ami亞海

新手好運氣 79

「這絕對不可能，這應該是有什麼誤會吧？是他親口跟你講的嗎？這絕對不可能。」

溫翊嵐自己也慌了，抓著頭髮，嘴邊叨唸著重複的話語。

「這不可能啊，我去問他，對，我去問他！」

他自言自語地說完就直往門口走，眼前彷彿只看得到那個目標，連結帳都是服務生攔他下來結的。

溫翊嵐離開後，趙庭蓁這才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事，隨即得到一個結論，她得趕緊先跟宏睿說才行。

她撥電話給陳宏睿，響了很久都沒人接，這才想起前幾天聽陳宏睿說經紀人幾乎把他們關在唱片公司為樂團準備的團練室裡，說沒改完曲子不能出來，有時候連手機都不能碰。

趙庭蓁離開餐廳直接前往團練室，下了計程車，正準備走進大樓時，在門口巧遇Zax。

Zax正站在柱子旁抽菸，看到她就把菸捻熄在一旁的菸灰缸垃圾桶上。

「找Fras？」

「他在樓上嗎？我有事找他。」

「在啊，他寫不出來正吃東西找靈感。」

趙庭蓁點點頭，轉身快步走進大樓搭電梯，按了樓層電梯門快關上時，Zax閃了個身進來，說我也要上樓。

兩人平常沒什麼對話，同在電梯裡沉默地看著燈號往上，就要抵達前，Zax才冷不防地冒出這句。

「妳還好吧？」

趙庭蓁狐疑地回望，難得在Zax那鬍子面積占了一半的臉上看到不知所措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妳的樣子看起來……有點糟。」 

她回想剛剛發生一連串的事，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不太好看，但沒想到連Zax都看得出來，那真的是糟透了。

電梯門打開時，趙庭蓁回頭扯了個微笑。

「謝謝，我沒事。」

Zax愣怔幾秒，才在門關上前鑽了出去。

■

趙庭蓁打開團練室的門時，陳宏睿正背對著，以為是Zax回來了，興奮地哼著剛剛想到的旋律。

「Zax，你覺得改成這樣如何——」陳宏睿轉頭一看，沒想到站在門口的卻是另一個人。

「咦？學姐？」

「你沒接電話。」

「我手機關靜音放外面背包裡……」

趙庭蓁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這點，溫翊嵐八成正瘋狂地打電話找陳宏睿吧。

「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啊，這麼急？」

「有關溫翊嵐的事。」

趙庭蓁認真的表情再加上那個人的名字，陳宏睿有非常不好的預感，他把電吉他放下，跟Yvo和學長說了一聲，便跟她走出團練室，途中遇到後到的Zax，Zax用眼神示意他過去露台那邊談吧。

兩人走到露台上，夜風一陣吹來，有一點冷。

「還是我們進去裡面講——」

陳宏睿的提案隨即被趙庭蓁打斷，「在這邊就好了。」

她把被吹亂的長捲髮撥到一邊，固定在耳下，把方才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之前瞞著陳宏睿，不想讓他知道她與宋老師關係不好，終至分手的事也全都說了。

陳宏睿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竟然是因為自己父親過世的關係，讓學姐的婚事告吹……

「你別擺那個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跟你完全沒關係。他就是那樣的人，之前一直不離婚也是因為要升等怕難看，就算沒有大法官推薦，他之後也會用各種理由把我的優先順序往後排吧。」趙庭蓁呼了口氣，「沒想到分手好多了，早該這樣了，人有時候會是會被鬼遮眼，我也被遮得夠久了。」

「學姐……」

「不說他的事了，重點是溫翊嵐。」

「他怎麼了？」陳宏睿怎麼也想不透溫翊嵐跟學姐分手能扯上什麼關係。

「他剛剛也在西餐廳裡，我們的對話他都聽到了，過來質問我……而我……」方才講自己的事還能平心靜氣、侃侃而談，但要講到溫翊嵐的事，趙庭蓁就無法直視陳宏睿。

陳宏睿沒逼她趕快說，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最後終於等到她心一橫。

「宏睿，我都跟他說了，你喜歡他的事。

「他發現我像是劈腿時，過來逼問我，你如果能看到他當時的表情……

「他最在乎的人一定是你。」

陳宏睿垂著頭，雙肩顫抖，悶聲道，「我早就知道了，我在他心中，沒有第一名，也有前三名，而且另兩個是他媽媽跟妹妹。但是，這又如何？

「他會把我放在第一，是因為我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他當我是兄弟，兄弟大於一切，兄弟不是戀愛對象。如果他結婚那天，我出了什麼事，他也會衝過來救我，但並不代表他會願意喜歡我，」陳宏睿猛地抬頭，沙啞地吼著，「他就是這樣的人啊。」

趙庭蓁從沒看過這樣的陳宏睿，在她的記憶裡，他對於關鍵問題總是左右閃躲，怎麼也不肯面對。原來，不是他不願意面對，而是他太了解對方了。

「學姐，我已經決定要這樣過下去了，這就是我的幸福了，」陳宏睿眼裡含淚，欲言又止，「妳怎麼能……」

趙庭蓁感到一股濃烈的悔恨感湧上，她心想，不，天啊她都做了什麼……

「妳有什麼權力跟他說？」